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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遇袭之后
上完药，重新包扎手掌的伤口，两人走出了医学院附属的医署。
司梁感觉身上各处都因为扭打摩擦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但并不严重，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便没有处理。
她用未受伤的手晃悠着离开时没忘拿上的粉绒袋，思考着要不要把这饱经沧桑当过武器的袋子直接扔掉。
“你为何随身带着它。”万赴看了她手里的袋子一眼。
来的一路上，万赴身上低气压萦绕，一言不发。司梁也跟着兢兢战战了一路。现在听到她率先开口，且语气如常，顿时一喜。
“别人给的，我中午打算还回去。”
司梁壮着胆问道：“那人早上逃出来了，你怎么不让我帮忙一起找。”
“你有伤在身。”万赴简洁回道。
“找人而已，我也可以——”司梁没说完，就被冷冷打断了。
“没修立心过去，你也可以？”
司梁立即噤声，想了片刻后又道：
“今天放学我和你们一起去运动吧。”
“下学后你也必须练体，不得懈怠。”
万赴的声音与她的话重叠在了一起。
两人意外地对视一眼，原本还有些冻结的氛围悄然融化。
“好。”司梁再次同意，步伐轻快了不少。她挑起刚才的话题，试探说：“那个人是故意找上我的吧。”
“嗯。”万赴应了一声。
司梁暗暗期待她再多说一点，却见她隐隐有再次沉默下去的趋势，便立即退步道：“这事不需要我帮忙的话，那我就——”
“下周。”
万赴止步在一个岔路口，回头看着司梁：“我不告知你，是见你因梦劳神，近来还需休息。这周你就安心听课健体，此事下周上值再议。”
“你回去吧，午休时间还有余，可以休息会。”万赴往大门的那条路走去，又回头嘱咐道：“下学记得和修立心去运动馆，我不一定回来。”
“好。”司梁应声，看着眼前人大步流星的离开。
她无声地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卸下一脸的轻松，面无表情转身，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向另一个方向。
各有所思的两人在这条路上背道而驰。
她垂眸看向自己受伤的左手，复杂地注视着无名指的指根。
又是戒指。
——“把戒指还给我！草别喊，臭娘们，还我戒指。”
在翻滚呼救之间，她隐约听见了那人的低骂。如此熟悉的语气，令她心头巨震，却只作不知情，在他、她们面前都维持着原样。甚至骗过自己，差点质疑是否是记忆紊乱了。
司梁闭了闭眼，又睁开，眸中多了一份坚定。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
为什么那人会专门逃出来，找她索要戒指。戒指是否与穿越有关，真的原本是万赴的吗？现下又去了哪里。
她再次清晰想起那天，万赴临时折回去取东西的场景。此刻如尖刺般扎在回忆里，难以忽略。
万赴，应万赴。她在心底惴惴地重复这个名字。
她已经敏锐察觉，仅就此事而言，万赴和修立心对她在态度上的细微差异。
万赴似乎格外包容，还对自己有种若有若无的保护，某种意义上更像一种限制。
而修立心虽然会纠缠于她身手变差这一点，在谈论时却能够直接了当地传递出有用信息。
既然万赴已经明言下周，自己便等她下周的解释。但或许可以先利用修立心，套出更多的信息，届时也好进行对比。
司梁暗暗定心。一切尚且未知，不宜过早定论。目前，她需要的是搜集更多的信息。
“量量。”
一道惊喜的声音低低响起。
司梁抬头，见到了修祈。
她忽然间想到，按照自己的习惯，司量量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他。
毕竟她们共同来到这个世界，更是新婚夫妻，有着从青春至成人的数年感情，都无比地了解对方，也更需要并肩作战。
下一瞬，她的目光突兀落在右手提的绒布袋上——她将第一次退还他的礼物。
她不由得发愣，现在还算互相了解吗？她们现在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量量？”修祈见她不语，又出声唤道。
司梁回过神，环顾四周。
周围人比午餐时间少了很多，似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
“还你，我不需要。”司梁直接将东西塞到他的手里，留下一句话便擦肩离开：
“保持距离，今天先这样吧。”
修祈怔怔地捧着袋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而司梁没有回头，继续坚定地朝前走去，同时在心底自我哂笑。
她们是否相互了解又有何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她之所以会不断分神，只是在找理由以回避那个最根本的问题。
——她打心底不想把这些事告诉他。
司梁不自觉地微微眯起眼，抬头去瞪太阳。
直视强光带来了轻微的眩晕。
短暂失明中，她感觉曾经旧世界的经历与感情都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正在回忆中渐渐褪色、湮灭。
她吐出一口长气，加快了步伐。
谁又会在意垃圾的自然降解呢？
.
进了喧闹的教室，司梁有种恍然到家的错觉。
她心底还在自动反刍之前的事情，无数种可能性纠缠得她心烦意乱。索性趴在桌子上，强迫自己去听周围的说话声，试图从复杂思绪中抽离。
暖烘烘的阳光晒着她的脸颊，一时间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梁少。”
闭眼不一会，前面便隐约传来喊声。
司梁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眼却发现教室基本空了。
“我睡了一下午的课？”
她猛然清醒过来，怀疑人生地抬手看时间。
“不啊。”那个女生将背包甩到身后，起身道：“这节课点评的老师是高审的，好像有人的任务报告申请了高审的紧急协助，所以这节大课临时取消了。”
“等下——高审？”
司梁喊住要往外走的女生，询问道：“是保密报告的高审吗？就是，保密报告好像要在高级审议管理什么的报告。”
她记不太清那个组织的名字，再加上刚刚睡醒还有糊涂，语言组织得无比混乱。
“嗯，是高级审议会。”
那个女生似乎听明白了，还补充道：“一般找高审协助的都是保密报告，普通报告直接找普通的学府审议会老师就可以了吧。”
司梁与她告别，心底默默想着报告的事情。
万赴说过下周讨论报告，也说下周告诉她关于那个男人的情况。她莫名总是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摇了摇不大清醒的脑袋，司梁再看向教室，此时剩余的人也都走空了。
她并不着急走，毕竟下学时间还要和修立心去锻炼。现在外面的午后太阳热烈，不如在教室待着，只是身边没人聊天，有些无趣了。
司梁漫不经心将视线从阳光刺眼的窗外收回，又忽然再次看向窗外——
“慕想想？”
窗外的骄阳下，白得反光的少男蹑手蹑脚地站在花丛后探头张望。被她发现后整个人一僵，手足无措地呆站着。
趣子来了。
司梁扬唇，朝他勾了勾指。
.
“师姐。”
少男从门口走到她位置旁，或许是五月骄阳已然有些炎烈，晒得他脸颊微红。他提着一盒东西，拘谨地站立着唤她。
“你站外面看什么？”
司梁伸指点了点前桌的桌子，示意他坐下来。
他将前桌的椅子调了一个方向，坐下来后愧疚地看向她的左手，咬唇低声道：
“我看到你手上的伤出血了。我就去医署取了些药，想找机会给你。”
“手包扎过了。”司梁随意晃了晃左手，午睡后的困倦又涌上来，无意识地盯着他被咬得殷红水润的下唇看。
“咳。”感觉到他更加不自在地抿起了唇，她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下午没课吗？”
“有的。”他犹豫着回道。
司梁挑了挑眉：“那怎么……”
“不是很重要。”
他鼓起勇气与司梁对视：“打架一般都有磕碰，女生都对伤口不太在意，我担心学姐懒得处理。除了手，还有其他……”
“一点皮外伤。”司梁用肘抵桌子，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他：“所以你是小伤都要帮我上药吗？”
“嗯。”他弯唇浅笑，眼尾小弧度上扬，眉眼间莫名勾出了一缕魅惑之意。
“好。”司梁撸起袖子，露出有些青紫和小片破皮的胳膊。
慕想想收起笑意，满目自责地看着那点皮毛小伤。他打开盒子拿起棉签，沾水凑近她的手臂，细致地替她清洁皮肤。
司梁注视着那双冷白叠粉的玉手，感觉到他克制地浅浅呼吸，但左臂肌肤依旧有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流拂过。
他呼吸越来越浅，憋得把脸颊淡去的红意又激了起来，她忍不住起了坏心。
在他专注为自己涂药时，司梁将另一只手食指悄然地伸到了他鼻尖，去探浅浅的鼻息。
“嗬——”
他骤然一惊，犹如受惊的小兔般往后一抖，睁大了漂亮润泽的眼睛，无措地看着她。
“我只是好奇，你不用呼吸的吗？”
司梁笑眯眯道，欣赏着他冷玉调面孔上晕染开的绯红，蔓延到了耳根。
他没有回答，只是咬着下唇，眼神迷蒙而无辜地看着她。
更像一只兔子了。司梁感觉心底的欲念在疯狂的滋长，很想将这只软绵绵的兔子按在怀里用力揉搓。
她舔了舔上唇，视线落在了肖想已久的漂亮素手上。像是在丛林间的猎人，带着陷阱与野心，用微哑的嗓音诱哄着单纯的小白兔：
“我很无聊，你能单手上药，把另一只手借给我看看吗？”
慕想想温顺而羞怯地同意了她的请求，让司梁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一只漂亮的手。
他别扭地单手继续给她左臂涂药，努力地屏蔽自己左手的知觉，却忽然间感觉左臂一凉。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见一只皓白的小臂明晃晃地露了出来，而她贪婪的目光舔舐而上。
司梁拉住卡在他手肘的衣袖，眸中是对那颗粉桃的势在必得。
“我没见过桃子。”她蛊惑道：“把手肘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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