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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少男粉与粉色少女心3
回家的路上，司梁尝试着不用随身通讯器的导航功能，逆着记忆往回走。尽管路上花得时间多了一些，但她最终还是顺利地回了朝府。
一到家，她直接钻进书房打开电脑，一头扎进了网络的大浪里。
碍于贫瘠想象力无力脑补的手肘粉桃，借助网络的力量，一颗颗粉嫩欲滴地呈现在她眼前，让少女心满满的司梁垂涎三尺。
她当机立断加入了某论坛的桃组，如鱼得水地混迹其中，与众多同好的少女心网友们共同品桃鉴桃。
这不经意的一步，犹如雨林中一只蝴蝶偶然扇动了翅膀，最终引起一场席卷海岸的狂烈飓风。
临时起意加入的桃组，通过评论分享与大数据推荐，千丝万缕同条共贯地呈现出一个让她得以纵享凝视、释放欲望的快感天堂，从而打开了奇怪新世界的大门。
当司梁从傻乐中清醒，才反应过来，她已经零零碎碎加入了十几个五花八门的小组。
除了肘桃，还有喉结、锁骨、蝴蝶骨、腰窝、蜜臀、精腰、细腿……等等的爱好者小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能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凝视可以把玩，而不是像过去的手游、全息游戏里那样穿得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她还狠狠恶补了常识。
在古代露出喉结曾是禁忌不雅，男子皆要以布带环喉才得以出门。而如今女男平等之下废除了不太实用的旧法，而男人依旧热衷于装点喉结，更是衍生出多种玩法。
原来基于生理结构的不同，男人才是翘臀的最佳载体，兼具纤细长腿的天赋，其中资质上佳的还有得细分……
过去的教条挣扎着浮现在脑海告诉她，这不太对劲，她怎么能这么……充满欲望。
但终究是多巴胺与荷尔蒙占据了上风，天然的本性碾碎了教条。
脱去枷锁的她无所顾忌地愉悦畅游在新世界之中，享用无数女性共同构建的饕餮盛宴。仿佛沙漠的鱼儿第一次回归河海，贪婪得恨不得一次性把二十年的缺失补回来。
从一开始应接不暇的一目十行，到后来津津有味的细品慢赏，等看得眼睛乏了，她才意犹未尽地稍作休息。
从愉悦中平息下来后，司梁的脑子总算上线运转了。
这个世界，有着千百年来正视女子欲念的历史土壤。在网络发达的如今，便野蛮而自由地生衍出丰富多彩、蔚为大观的文化来。前所未有的愉悦巨浪，席卷唤醒了她被压抑的情感欲想。
现在再回忆过去，她只觉得满口的苦涩麻木。
当她的欲望从小被忽视、被压抑，被灌输，被更改，她便习惯了这样贫瘠地活着。如未见大海的鱼，以干涩的沙漠为自然，认命于枯寂短暂的一生。
她甚至无师自通地自我驯化，主动远离那些不够得体的网络娱乐，等待优势者的俯视与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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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母亲在外参宴，思愈也打来通信说要在学校排练。司梁是和小舅、父亲一起吃的。
她忽然发现，经过了网络的洗礼，她现在已经能够坦然愉悦地接纳她曾不忍直视的父亲了。
不仅如此，习惯了审视者的地位，还带来了其他的妙用。
眼见两人因为习惯不同又闹起来，司梁干脆出声打断。面对他们的疑惑目光，她从容笑道：
“我是想说，小舅今晚头发上的珠子好漂亮，衬得人更白净典雅了。”
朝于佑忘记了争论，抚着发丝开始谦虚起来。
司梁微笑。曾经她还与小舅攀比过肤色，但如今她奇异地再也生不出任何比较的念头。
“父亲的衣品真好，竟然时尚中完美兼合了传统古制。”
她不忘端水，口头上有理有据地称赞父亲的着装，眼睛却盯着他在喉间系成蝴蝶结的绸带。结合网上所见玩法，脑子里不受控制大逆不道地浮现出朝逾山回家后拆礼物的场景。
“眼光洞彻，不愧是第一学府的才子。”毫无察觉的何澜澜心花怒放。
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我看府里这么多年装潢都旧了，想着更新一下，改成更智能的家具。梁梁有什么喜欢的吗？”
“不行，母亲念旧，旅行回来就图这一份熟悉亲切。”朝于佑制止道。
“我会按照家里风格挑选的，逾山她也允了。”何澜澜骄矜回道：“更何况不走家里的开支，我还有笔小积蓄，阿父愿意给女儿更好的。”
“好啊。”司梁喜道，“我想要个游戏舱。”
上了网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全息游戏舱也普及了。只是在崇古，一个连手机都限制的地方，游戏舱非常少见，生怕小辈沉迷于网络。
“不可。”小舅和父亲难得地统一了阵线，饶是司梁夸出花来，他们都不为所动。
司梁在虚拟世界赏桃的希望落空，只能寄渴望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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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拿起包里那一袋子化妆品时，她才清晰地意识到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为什么到了一个性别上位者的世界，她还要自我矮化，主动被凝视？
此前她也挣扎过，在这个世界是否要从众，克制化妆的念头不再打扮。她曾以不化妆更方便、节省时间精力等等好处，试图说服自己倔强的爱美心理。
但在绝对的上位凝视者心态面前，这一切都不过是锦上添花。
能凝视他人，为什么还要费劲地装点自我？能做一个肆意享用蛋糕的人，又怎么会选择成为被吃的精致蛋糕。
而曾经令她无比纠结、难以割舍的娇柔审美，借助粉色少女心的逻辑：喜欢，当然是选择去拥有了！
爱美，爱的当然是能够占据、拥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美了。
消除了过去的沉疴，而昨天万赴也同意带她一起做实践报告，眼下已经没有其它能困扰到她的事情。
司梁感觉自己幸福得犹如一脚踩上软绵绵的云端天堂。怀着万分愉悦的心情到了学府，飘在天上的小梁少才骤然跌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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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司梁发现今天的学府有些微不对劲。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昨日的崇古第一学府里还是沉闷厚重的色调，今天莫名变得轻盈靓丽了几分。
司梁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很快就发现，整个环境细节处的含粉量都增加了不少，松解了学府内的单调素色。
路过旁人脚下踩的粉鞋，迎面而来男生脖颈的粉色绸环，远处风拂过谁人长发上系的粉色丝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今天擦肩而过的人都面若三月桃花。
她心底莫名升腾起不详来。
“小梁少。”修立心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冲她挤眉弄眼道：“你这粉色少女心，威力不小啊。”
司梁一时间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
她想问为什么修立心知道，但下一秒就回想起这里的人对于小梁少的热切八卦心。修祈被修立心打都能和她扯上捕风捉影的关系。昨天她在教室里更是大大方方地说话，毫无避讳……
想到这股粉色风潮是她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掀起的，司梁莫名羞耻了起来。
“昨儿你不跟我去运动，原来是跑操场偷看粉裙少男了，啧啧。”修立心感慨道。
司梁：“？”
她片刻失语后震声道：“这两件事无关！不对，我没有刻意偷看。”
“果然确有其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修立心咂咂嘴似乎完全没听进去，又补充道：“据说他是国子监的，过生日呢来学府等女友。人有主了，小梁少还是另作打算吧。”
司梁：“……我没有。”
她疲惫挥挥手告别了修立心，往教室走去。
她座位周围一圈的人也都到了，打算朝她打招呼，见她脸色不好，又默契地将扬起的手收了回去。
司梁站在桌子间的过道，扫视着周围一圈都可能听到她谈话内容的人，沉声问：“谁传出去的？”
“看，蟑螂君。”
“据说小行星今天撞击崇古。”
“妹，他男糯毕业，就娶了吧～”
一群人纷纷撇过头看天看地，说着乱七八糟毫不相干的话。
司梁原本就强装的怒气顿时泄得一点不剩。从众人的反应她也猜到了，这一身缠着的八卦风气都是朝司梁自己纵出来的。
“今日可饱了眼福？”
在一片杂乱的胡言乱语中，万赴也到了。
司梁已经接受了自己亲手再创风流传闻的现实，抱着脑袋伏桌上无奈道：“要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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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万赴同意和她共同作报告，但并没有立即和她讨论切实的进度，而是说下周恢复上值后再具体分析，让她这周安心听课即可。
司梁觉得肯定是万赴自己也没有进度，不好意思坦白罢了。她当然是选择大度包容，配合演出了。
她一边在纸上记着讲台上演讲者提及的可以通用借鉴的要点，一边看时间，琢磨着几点可以去吃饭时，却感觉到身边的万赴突然站了起来。
司梁疑惑地和她对视了一眼，发现她神色意外的严肃，随后她快步走向老师，几句低语后便匆匆离开了教室。
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司梁立即给她发通信询问，好一会才等到她的回复。
【万赴：我现在有事，晚点再说】
一个可以直接回的通用快捷回复，这很符合万赴的习惯，她一贯都只喜欢用快捷回复。她放松下来，想着兴许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就下课了，小舅也准时发来了信息。离开教室时，司梁提上了昨天修祈给她的一袋子化妆品，顶着众人调侃的眼神火速离开。
她打算还回去，这东西放在房间里都嫌碍眼。但她不知道修祈在哪个学院，吃完饭四处转了转，也没有和修祈遇上。
如今粉色风潮下，她手里的粉色袋子比昨天显眼多了。眼见频频有人瞥向她手里的粉布袋子，她恨不得直接扔进垃圾桶。
走到偏一点的地方时，她忽然见到附近有一抹熟悉的冷白调。
“那个谁，慕想想？”
“师姐。”
他似乎对她主动喊名字尤其意外，受宠若惊地走过来。
司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把袋子扔给他这个操作。
今天已经有很多人看到她拎着了，如果慕想想再被人看见拿着同样的袋子，容易招惹是非。何况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全新的，她一个大女人更不好解释原因了。
“师姐叫我，是有什么事吗？”慕想想等了一会后不见她回应，又轻声问道。
司梁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想清楚一时冲动就喊了别人，现在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
……冲动？等下，她为什么会冲动？
她凝视着眼前冷白得反光的慕想想。
没有刻意的潮流桃花腮红，天然无辜的眉眼下，褐色的瞳孔澄净漂亮。他安静地等待她的开口，克制地浅浅呼吸，只有几缕粉红自耳根层叠晕染开，暴露了他的紧张与期待。
像一只柔软的白兔，红着眼睛乖巧地等待主人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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