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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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没想到洪恩会跟进房间来,看来乔灿这个真爱在他这个自私的人心里还算有些分量。

  洪恩叉腰拍着胸口,显然是血糖升的太快难受了。

  见我收拾行李箱,声音不满道:“你又闹什么?”

  所有不符合他心意的事情全都是闹,我以前疲于自证,总要和他争论自己的想法和自由。

  但现在我更加明白,根本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做自己,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和囡囡去我妈那里住几天,顺便找个工作。”

  “你又去那里干什么?找什么工作?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我深吸一口气。

  “妈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有好东西总想着送一份过来,我有空就去看看她难道不应该吗?”

  “女儿现在也大了,升了小学之后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出去找工作也能给咱们家减轻一点压力。”

  “你能不能放开你那点没什么意义的面子?”

  他立刻龇牙咧嘴起来,“什么叫没意义?你以为男人在外面打拼靠什么?”

  我不想再跟他争论,这种话题我以前就跟他讨论过很多次。

  结婚以前我和学长合伙开了一家小工作室,收益不错,规模也越来越大。

  后来洪恩突然说不希望我出去辛苦工作,工作室那边我就辞了职,只拿一份干股。

  但是洪恩自己找的工作总是不靠谱,那几乎都算不上工作,只是一些搭把手的临时工。

  眼见着我怀孕了,为了家里的经济情况能稳定下来,我找学长在他自己的公司里找了一个工作相对清闲钱还多的岗位。

  洪恩的工作是稳定了,但是花在家里的时间却越来越少,看向我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一个女人给他安排工作,伤了他所谓男人的尊严。

  我不知道他的尊严到底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这种东西只有他自己才在乎,我没有这个责任。

  我不会再忍让他。

  “靠什么?靠你那点买菜都费劲的工资?”

  “你和那个乔灿注意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洪恩大概没想到我看出了他和乔灿的关系,僵直着站在原地。

  以洪恩点儿大的胆子,如果不逼他一把,说不定他和乔灿的事情很快就告吹了,这就和我想好的结局不一样了。

  只是出轨离婚可解不了我心头的恨,被毒药一日日掏空身子的恐惧,喉咙里不断呛出来的鲜血,还有五脏六腑的剧痛全都印刻在我的骨髓里。

  我一定要让洪恩尝到百倍千倍于我的痛苦。

  6

  我出门的时候,乔灿端着一盆衣服出来。

  一看就是洪恩前几天的衣服,乔灿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表现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这些伺候男人,把自己逐渐变成丈夫附属品的事情做的一件比一件好。

  “这衣服我看放在浴室里一天了也没洗,洪哥总共也没几件衬衣,我想着不能耽误他的大事儿,就拿去洗了。”

  大事,洪恩总喜欢管自己去公司桌前坐一天叫做大事,用来哄乔灿倒确实是正好。

  乔灿双手缩着抱着那盆衣服,眼神躲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刚才说了什么重话,把她欺负的厉害。

  可惜了,房间里唯一的观众现在根本不敢出来。

  “你爱洗就洗吧,你抢着伺候人我还能怪你吗?”

  在母亲家里住了几天,安顿好囡囡学校里的事情,我就把学长钟景约了出来。

  洪恩被我点破和乔灿出轨的事实,他很有可能会加快从原来公司离开的步伐。

  我让钟景这段时间仔细检查公司的重要文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应该也能猜到是洪恩想要作妖。

  “你这架势,是打算出山了?”

  “是打算出来看看了,浪费了几年大好青春,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好在现在也不算晚,工作室和我的公司一直给你留着位置。”

  我有些惊讶,钟景却坦然地看着我:“工作室本来就是你的灵感,你回来它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洪恩的事情,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洪恩发工资那天,我照例跟他要了一半上交。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洪恩花钱没有规划,月底总是穷的只能喝西北风,那时候我们感情好,舍不得看他每个月都得饿几天,主动提出来帮他保管一半的钱。

  他手里的是自己的零花钱,我帮他安排的算是生活费,就算他把钱都花光了,至少能吃得起饭。

  结婚后这个习惯也保持了下来,洪恩要我辞职后,这点钱除了给他做饭,还是我和女儿全部的生活费。

  有时候洪恩开销大,甚至还要往回要钱。

  “我给你那么多钱你都花哪里去了?我给你是给你保管的,就知道乱花!不知道我在外面工作有多辛苦吗?”

  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在工作室还有一份干股可以拿,囡囡都不一定能活到这么大。

  洪恩出轨乔灿这几年,他从我这里要钱更加过分,每次借着出差的名义从我这里要路费,转头就跟乔灿出去开房,他的支出早就超过了自己的收入。

  这回我不再手软,钱拿到手的第二天就带着女儿去了迪士尼,花了个干净才回来。

  一到家,手机就开始疯狂跳动起来,原来是乔灿在业主群里卖惨作妖。

  7

  “姐,手机上联系不到你,我只能发在这个群里了。”

  一条茶里茶气的免责声明。

  我点开和她的聊天记录,最新一条还是我早上出门催她给食材的那里五百块。

  看来洪恩上个月花呗还欠了不少,连五百块都给不出来了。

  “我刚搬进你家两天,你就怀疑我和你老公的关系,对自己丈夫这么不放心你何必把这房子租出来呢?”

  “你和洪哥闹的不愉快,我心里还委屈呢,你至少给咱们一个坐下来好好聊的机会行吗?”

  业主群里平静已久,好不容易有瓜可吃,就算是工作日也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房东怀疑租客和自己老公有一腿?”

  “刚搬进来两天,这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是不是我楼上那家呀,前几天看到个小姑娘搬行李。”

  “是不是妹妹你长得太好看了,人家包租婆嫉妒啊?”

  乔灿回复: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长得一般而已,房东大姐可能就是对我有误会。”

  说完还发了一张自己的精修照片。

  “哎呀,不小心误触到照片了,怎么撤回不了。”

  但她没想到,似乎有点适得其反。

  “确实长得一般,肯定不是嫉妒哈哈哈。”

  “哈哈哈,这大姐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玩不小心把自拍发上来的这种把戏啊。”

  我想等群里讨论的人变多一些再回应。

  大概是看我一直不发言,乔灿卖人设卖得愈发起劲儿。

  “我也是租房着急,看姐靠谱才搬进来的,谁知道房间还那么脏,收拾它都弄脏了我一条白裙子呢。”

  有几个租客立刻替她声援:“房子没收拾就找人租,这房东也太丧良心了,最讨厌这种房东了。”

  好在群里也有清醒的人:

  “自己住的房子能有多脏?要打扫地一尘不染你去住酒店啊?”

  “爱租不租,不满意你租什么?谁家穿白裙子打扫卫生啊,也不怪人家怀疑你。”

  见大家争吵的方向越来越偏,我赶紧发言。

  “你咋联系我的?是没有我微信还是没有我电话?我这边可啥都没看见。”

  我把聊天截图发了出去。

  “另外我也没说你和我老公有啥吧?你来第一天叫他哥,给他做饭,还给他洗衣服,我让他保持点距离有问题吗?”

  “真有一腿我也不能带着孩子回老家,给你们腾位置吧?”

  “我只不过是想要回你拿我买的菜做人情的菜钱而已,你至于来群里造我谣吗?”

  买菜账单也一并发进了群里。

  “我的天,房东姐这生活质量,我们小区还有这有钱人呢。”

  “这大姐虚空联系啊?故意来群里给咱们看热闹?”

  “该不会是以为房东姐不会看业主群,先人一步搞臭她的名声吧。”

  “刚来就给人家老公又做饭又洗碗,心思肯定不干净,房东姐还是小心点吧。”

  “拿房东的菜请客,这人也太没有边界感了吧?真当房子是自己家了啊?”

  ……

  后面他们诸多讨论,乔灿都不再发声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洪恩。

  “乔灿那五百块菜钱你帮我要回来。”

  洪恩的声音含糊不耐:“一点菜钱你要啥啊?那天的菜你不也吃了吗?”

  “我吃的钱我已经折算了一半多,她不经我的允许把我准备做给囡囡吃的菜给炒了,我只要菜钱没要赔偿就算脾气好了。”

  “总之今天内我要见到那五百,见不到我就报警说她偷窃。”

  “你!你现在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灿的五百块没过多久就转了过来。

  心情愉悦,晚上带囡囡继续下馆子去。

  8

  没几天后洪恩果然来找我拿钱。

  “没钱,刚给囡囡报了兴趣班,现在哪里还有钱?”

  “给她报什么补习班?他老子都没钱过日子了!”

  我隔着手机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你没钱不是她导致的,你一半工资加奖金至少也有五六千,你自己说说为啥十天就花完了?乔灿不知道帮你省吗?”

  果然我一提这个话题,他又开始当缩头乌龟。

  钱的事情也不再提,匆匆结束了话题。

  打开朋友圈翻了翻,发现乔灿每餐都拍了照片。

  也许是当时被我用食材被刺了一回,这几天来她给洪恩顿顿做的都是大餐,什么东西贵做什么。

  一顿饭成本至少在三四百块钱。

  估计洪恩自己吃的也开心,伙食费给的大方,结果却导致现在山穷水尽要找我来拿钱的地步。

  刚要退出,乔灿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图片上是清汤寡水,配文:

  “房东姐姐拿走了饭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我和洪哥就只能喝点白粥了,好可怜。哭哭。”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忘记屏蔽我了,我给她点了个赞,然后截图以防她删除,留着以后诉讼离婚当证据。

  处理完囡囡学校里的事情,我就回到了工作室上班。

  这几年虽然没有直接参加工作室里的项目,白拿干股我也不太好意思,所以也偶尔给工作室当顾问,上起手来很快。

  时隔多年重新拿到项目分红,我终于能感受到自己人生的重量。

  自从嫁人后,每天面对的全都变成了柴米油盐,洗衣做饭。

  一遍又一遍重复的事情,如此将近十年。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我觉得更像是牢狱。

  牢房阴湿冰冷,我的脚踝上挂着种种的铁链,可是总有外头温暖的阳光从高处的小窗透进来,让我知道外面的美好。

  上一世自己醒悟的太晚,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人生。

  “晚上我请客,请组里人去吃大餐!”

  钟景突然推门进来:“你可是这次项目的大功臣,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我来请!”

  同事们都欢呼起来。

  “哇!竟然能蹭到大老板请客!”

  我笑着摇了摇头。

  开车去饭店的路上,钟景坐在副驾驶坐上提起洪恩的事情。

  “洪恩把文件偷走了。”

  我惊讶地踩下刹车。

  “偷的是假的,我专门准备的。”

  差点被钟景大喘气给吓死。

  上一世这份文件投入了公司几年的花费,拿下来是一本万利,如果丢了那肯定是倾家荡产。

  我吐出一口无语的气息,斜斜看了钟景一眼。

  钟景面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等我重新握好方向盘,他正了正脸色,继续道:

  “虽然不是最重要的文件,但是他拿走的那份也足够他判个五年十年的了,要是他愿意还回来,我可以……”

  钟景完全可以直接把监控交给警察喝律师,说这些就是在问我的决心。

  “不用,直接按照法律处理,不用顾忌我。”

  “之前我总在照顾洪恩的心情,很多事情替他兜底,然而太可怜男人确实会变得不幸。”

  “囡囡和我都没过过好日子,是时候为我们自己活了。”

  9

  诉讼的程序要走很久,我也就完全让钟景去办,自己慢慢适应回归社会的日子。

  洪恩突然找上门来。

  “我听说你最近开始重新上班了?”

  我刚下班回家,身上还穿着一身职业装.

  “显而易见。”

  他立刻皱眉,眼神也耷拉下来显得有些凶相:“你怎么还真去上班了,我都说了不行了!”

  “你知道前几天我那些兄弟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个没用的!还让自己婆娘出门养家!说我是妻管严,比入赘的还不如!”

  “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你这个工作赶紧给我辞了!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洪恩永远有能力在我以为他已经差劲到极点的时候拉低底线。

  “洪恩你知道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吗?你那点钱够什么用?你自己都不够花,这么多年还不是我工作室里的股份在补贴家用!”

  “我们住的房子!你开的车!平时的吃穿用度有你给的一份吗?”

  这话大概戳到了洪恩的脊梁骨,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直直站了起来。

  “叮咚!”

  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我瞥了一眼,是乔灿的消息。

  洪恩也看了一眼,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消息,总之他立刻又冷静了下来。

  “我也是说我自己的感受,确实有点冲动,我给你倒杯水赔罪行了吧?”

  他说完就走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找热水。

  和乔灿一样拿我家里东西做人情,我真想把之前看上洪恩的那个自己找出来好好揍一顿。

  怎么能瞧上这种货色,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蛊。

  洪恩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你喝。”

  我扯了扯嘴角,推开了水杯。

  “直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儿。”

  他眼神飘忽,总往那杯水上看,我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

  给钟景发了一条信息后,我主动提起话题:“你是为了房子的拆迁款吧?”

  他眼神发直地看向我。

  我心中暗暗发笑。

  这段时间拆迁的通知已经陆陆续续下来了,但是具体的消息全都被洪恩费劲心思拦截下来。

  如果不是我上辈子发现这件事情,现在只怕还蒙在鼓里。

  虽然不会像上辈子一样被他和乔灿谋害,但是洪恩这样的做派是真的没把我们十年的情谊放在眼里。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房子是我妈买的,和我们都没关系,我过几天就会过户还给她。”

  “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我,呼吸加快。

  我将他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十年了,婚姻改变了我很多,也改变了洪恩很多。

  也可能这才是本来的他,之前的我一直被自己的想象和投入的时间成本情绪成本迷惑了眼睛。

  洪恩搓了搓食指和拇指,声音低沉:“这笔拆迁款对我来说很重要,妈这个岁数了,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钱对她来说有没有用,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和我的。”

  “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别怪我了。”

  说罢,他就端起我面前的那杯水,一只手掐开我的喉咙,另一只手就往我嘴里倒。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灌了好几口。

  熟悉的铁锈腥味传来,这就是我上一世被他和乔灿喂的毒药!

  浓度甚至更高,看来洪恩这次就是奔着毒死我来的。

  我用力挣脱,五指成爪在他脸上滑了好几道印子,他吃痛把我松开。

  恍惚间看见他凶恶的表情,我一时有种回到上一世濒死时的感觉。

  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踹开,是钟景及时带着警察赶了过来。

  洪恩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拿下了。

  乔灿则是在囡囡小学门口被人发现的,她试图把囡囡骗回老家去,以此作为要挟。

  我以拐卖儿童的名义把她抓进了拘留所。

  洪恩被抓后直接进了监狱,投毒以及经济犯罪。

  离婚的手续异常顺利,我还在医院解毒修养的时候钟景就帮我办妥了一切。

  可以探视的时候,我去见了洪恩一次。

  他低沉着头,也不愿意说话。

  狱警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洪恩在牢里写的。

  四四方方的一封薄信,封面上似乎还有泪水糊在上面的痕迹。

  钟景瞧见了倒是比我还好奇。

  我直接把信件撕碎,丢进了监狱门口的垃圾桶里。

  洪恩已经完全是过去的事情了,整整两辈子,真有什么话随时可以说,何必等到现在写在一封信上呢?

  有他们的过去已经不再重要,现在,我只关心于自己的生活。

  10番外

  五年后。

  前几年抓住了发展的风口,工作室的体量完全不够发展,早在两年前我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今天刚刚和客户喝完酒,叫了一个代驾开车送我回去。

  饭店门口等代驾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乔灿?

  她此刻也穿着代驾的衣服正在等人。

  五年过去,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长满了黄斑,皱纹也多了很多,和之前耀武扬威住进我家里的时候判若两人。

  当初她想要带走囡囡,我虽然报警把她关进了拘留所,但是因为洪恩的缘故,她的行为被判定成私人矛盾,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

  出来后她还来找过我,见我竟然好端端地活着,惊叫着跑开了。

  看来洪恩给我下药的事情她也有参与其中,就是不知道是那个怂恿的,还是那个旁观的了。

  她的出现,我才想起来洪恩的事情。

  洪恩也被放了出来。

  他杀人未遂,还是用投毒这样恶劣的行为,原本被判了十年的刑,也不知道监狱里遇到什么,突然偏瘫了。

  乔灿的叔叔在这上面有些门路,申请保外就医后没多久就保释了出来。

  十年的刑期只关了三年不到。

  钟景来问过我,要不要再把他关进去,我拒绝了。

  监狱里的生活规律又健康,这种日子只对穷凶极恶的人有效,洪恩这种人,只要没人管教他,很快就会自取灭亡。

  乔灿看了手机好几次,大概是订单马上到时间了,雇主却还没出现。

  到处搜寻的时候我们的视线对上。

  她似乎不敢相信是我,又自己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就眼眶通红地扑到我面前,结结实实地跪好。

  “姐!姐!真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你把洪恩接回去吧!他,他出来之后一直在找你!你把他接走吧!”

  在她的哭诉声里,我大概推断出了乔灿和洪恩这几年的生活。

  当初乔灿把洪恩接出来,一是前几年包养她的情谊在,另一个就是还指着我对洪恩有情,当初那套房子的拆迁款能分给他一半。

  不过我当初离了婚就立刻从那里搬走,在工作室边上重新买了一套房子,就连母亲也一起接到了附近。

  他们俩一时之间找不到我的下落,眼见着兜里的钱也越来越少,两个人便开始狗咬狗起来。

  乔灿叔叔见无钱可捞,也嫌弃她当小三,早就跟她断绝了关系。

  而洪恩身无分文,还偏瘫了,吃的喝的用的全都依靠乔灿一个人。

  当初他最不满的就是事事得靠着我才有所成,现在成了靠着乔灿才能活着,脾气越来越大,甚至对乔灿进行家暴。

  我也不知道洪恩一个偏瘫的人是怎么对乔灿家暴的,但她拉起袖子的胳膊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乔灿依附别人惯了,洪恩虽然打他,但是还算是个有主意的,所以明明两人没有结婚,乔灿也舍不得把人赶出去。

  现在她把希望全寄托到我的身上。

  “姐!我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姐!洪恩就指着你活了!”

  “我们不要多的,就那个拆迁款,姐你现在这么有钱了,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都比那点多!”

  乔灿怕是绿茶惯了,都已经是求人的态度,还想道德绑架我。

  代驾已经来了,我坐上车,冲她笑了笑:“家暴可以报警,我不是警察,你找错人了。”

  “活不下去也不是我害的,你当宝贝,我只当自己丢了个垃圾,好自为之吧。”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乔灿。

  再有他们的消息就是在新闻上。

  一位偏瘫中年男人殴打妻子致其死亡,因无人照料,最终在出租屋内饿死。

  据说房东找过去的时候,房子里尸臭和排泄物的恶心味道混在一起,警察都熏晕了好几个。

  我为此向警方捐赠了几千个防毒面罩,还收到了一副锦旗。

  上面写着:“好人好事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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