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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年除夕
迎来新年，临镇飘起雪花。
今年比往年寂寥，只有乔家母女俩人，年夜饭也很简陋。
破旧的老房子连台电视都没有，乔母没心思守岁，早早的便睡下。
乔苡沫坐在屋门口，看铁盆里的炭火发呆。
响脆的口哨声，抬头看见沈瑾司抱着各种烟花，他嘴里呼出热气，依旧痞气十足。
见他走过来，乔苡沫语气冷淡：“干嘛？”
“无聊，陪我放烟花。”
乔苡沫睨眼，让她做陪？
沈瑾司掏出打火机，正要点燃的时候乔苡沫立刻吹灭。
“我妈妈在睡觉，上远点的地方玩。”
走到院子门口，看见柯瑞鹏气喘吁吁的过来，乔苡沫见到他很开心。
沈瑾司非常不爽，拽拽挡在前面。
乔苡沫绕开，眼神友善，问：“瑞鹏，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柯瑞鹏看到沈瑾司在很尴尬，他小心翼翼的说：“过来叫你去我家看春晚。”
乔苡沫双眼放光，都未来得及答应，沈瑾司凶狠的说道：“她要跟我去放烟花！”
柯瑞鹏害怕得不敢说话。
“我不要！”她不留余地的拒绝，又对柯瑞鹏说：“我想看春晚。”
“我家也有电视，液晶的，屏幕超大！”沈瑾司不服气的吼。
乔苡沫有时候真觉得沈瑾司不识趣，难道就看不出她想和柯瑞鹏一起吗？
沈瑾司又怎会看不出来，乔苡沫眼珠都乐开花了，笑容那叫一个甜，喜欢全写在脸上。
从没见乔苡沫这般眼神看他。
沈瑾司眸光狠戾，俯身在她耳旁威胁道：“不陪我去放烟花，我就把你和我接吻的事告诉他！”
乔苡沫怒目圆瞪，眼神警告：你敢！
沈瑾司何时怕过？
“好甜啊，乔……”
“我们一起去放烟火吧！”乔苡沫打断，故作镇定：“瑞鹏，放完烟花在去看春晚！”
“好……” 柯瑞鹏原想答应，对上沈瑾司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立即改口：“你们去吧，我在家等你。”
说完，柯瑞鹏头也不回的跑了。
“沈！谨！司！”乔苡沫怒喊他名字。
沈瑾司吊儿郎当的往前走，见身后的人没跟上，他喊：“乔苡沫的嘴好甜啊！”
乔苡沫冲上前一脚踹过，对方闪避 ，踹了个空气。
放烟花时乔苡沫板着脸，双手插兜里冷漠看着。
沈瑾司点燃仙女棒递给她，她手都不伸。
他直接把乔苡沫的手从兜里拽出来，仙女棒放她手上。
刚抓住就燃完熄灭，沈瑾司拿出新的点燃给她。
左手拿着，伸出右手。
沈瑾司立马再点上一个给她。
乔苡沫挥动双手，眼睛专注的看火花，嘴角终于有了淡淡的的微笑。
她闭上双眼，虔诚祈愿。
愿我高考顺利，离开临镇，回到南江。
愿父母……
“你干嘛呢！”沈瑾司胳膊撞她。
乔苡沫没好气的白眼：“许愿！”
沈瑾司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却也点燃仙女棒闭眼许愿：“希望乔苡沫永远在我身边！”
“不可能！”乔苡沫怒吼。
“不可能你还搞这这么大仪式啊！”
“我的肯定会实现，你的不可能，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哦！”沈瑾司闭上眼重新许愿。
呸呸呸！
乔苡沫用尽全身力气撞他，打断施法。
于是俩人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
后来啊，乔苡沫和沈瑾司许下的愿都实现了。
是，不太美好的实现了。
放完烟花，乔苡沫打算去找柯瑞鹏， 沈瑾司拽着她衣领往自己家走。
“沈瑾司，我警告你，放手！”
“沈瑾司，你有病啊！”
“你慢点，我要摔倒了！”
“……”
沈瑾司家的电视确实很高级，屏幕特大特清晰，她在南江都没见过这么高档的电视机。
春晚看着看着乔苡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沈瑾司安静看她的脸出神，嘴角溢出笑容。
“真好看。”
天亮，乔苡沫睁开眼，沈瑾司的脸贴得很近，长如黑翎似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
沈瑾司长得还挺不错的。
乔苡沫的脸唰的一下涨红，她猛地起身，不料腿麻摔地上。
沈瑾司被吵醒，搞不明白乔苡沫这么在闹哪出。
她顾不上疼痛，忍着麻感逃离他家。
“去哪啊？”沈瑾司追上。
“回家。”
“我送你。”
“别跟着我！” 乔苡沫小脸通红，竟不知为何害羞。
沈瑾司根本不听，一直跟着她安全到家门口，才放心离开。
进屋看见柯瑞鹏在她家，乔母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啊，家里没啥好招待的，委屈你了。”
剩菜随意放在桌上，温热的水，小盘瓜子，最体面的也只是两个存放许久的苹果。
落魄不堪展现的淋漓尽致，乔苡沫无地自容，自卑的掐手指。
“沫沫！”看到她，柯瑞鹏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干嘛要来，干嘛要进屋。
“昨天没等到你，很担心，就过来了。”
“谢谢关心，我没事。昨天放完烟花太晚，就没去你家叨扰了。”
知道她在撒谎，柯瑞鹏更加难受。
“我下午就要走了。”
“这么快？”年都没过完。
“嗯。我爸说过去南江过年。”
乔苡沫低头不语，用力烦躁掐手指。
“有些话，我怕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
“什么？”
“你……”柯瑞鹏内心忐忑，不知道的以为要表白。
他的表情太难看，眉头都拧成麻花壮，艰难开口道：“沫沫，你离沈瑾司远点。”
什么啊！
说着好像是她主动缠上去似的！
柯瑞鹏看到乔母端着煮好的荷包蛋，道了声谢，牵着乔苡沫的手跑到院子墙角。
乔苡沫觉着不对劲：“我跟沈瑾司之间什么都没有，是他总跟着我！”
“没有关系最好！”柯瑞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紧张的说：“他要是再跟着你，你就拿刀威胁他，赶他走！”
太夸张了吧！
乔苡沫笑笑，觉得他小题大做：“沈瑾司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他不敢。”
“他敢！”柯瑞鹏很激动，身体都在颤抖：“他敢的，他已经做了！”
“什么……意思？”乔苡沫心虚，知道他强吻她的事了？
柯瑞鹏突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起来，乔苡沫不明所以。
柯瑞鹏边哭边说：“沈瑾司就是个混世大魔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得罪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他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
“他喜欢我吧。”乔苡沫早就察觉到，沈瑾司喜欢她。
柯瑞鹏恨的牙痒痒，若在瞒着，怕是等到乔苡沫和沈瑾司真的在一起后覆水难收。
“沫沫，是沈瑾司举报的乔叔叔，他把乔叔叔送进监狱的啊！”
嗡！
好似一枚炸弹在脑袋里轰炸，乔苡沫跌坐在地。
“你……说什么？”
“乔叔叔被捕你找我帮忙的时候，我爸就警告我不要管，说乔家得罪沈家，沈瑾司把乔叔叔犯罪证据亲手交到上面，还说他当时很多罪证，真要判最少都得无期！”
“最后沈瑾司说在牢里呆十几年就够，怕无期磨灭希望直接自杀，得有希望慢慢折磨！”
“乔叔叔跟沈瑾司的爸爸关在同一所监狱，被打的很惨，听说腿都给打断一条！”
“我本来也就觉得是你爸和他爸之间的恩怨，可是沫沫……”柯瑞鹏察觉到乔苡沫状态不对，他没敢继续往下说。
“你继续说。”乔苡沫眸光狠戾，双手指甲陷进泥土，静脉突起。
柯瑞鹏担心又害怕，她现在的样子感觉随时都会杀人。
乔苡沫怒吼：“说！”
“我……他……”柯瑞鹏冷静情绪，双手按住乔苡沫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偷听到冯强跟别人说，沈瑾司才不会喜欢你，当时汽油都倒完，就差点火了！”
似乎有印象，乔母生日第二天，全家闻到埋怨的汽油味很纳闷，还以为是汽车漏油，清理后好久都不散味。
“冯强说，沈瑾司没放火是觉得的死太便宜你，他要慢慢折磨，看你堕落，让你从高空坠落！”
“说什么……要拔光你身上的羽毛，让你落魄的活着才最痛苦！”
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乔苡沫瘫软，生不如死莫过于这种感觉。
柯瑞鹏心疼的抱住她：“沫沫，你要坚强啊！你最要强了，你不能倒下，叔叔阿姨还需要你，你得活着带他们回南江啊！”
此时此刻，乔苡沫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心里隐隐的冰冷，不着痕迹。又像天崩地裂，只觉得算是支离破碎了，反正透过模糊的眼眸，也看不清。
原来一直以来，沈瑾司都恨她入骨。
沈瑾司至始至终都是恶人，处心积虑摧毁堡垒。
为什么？
因为乔苡沫骂他？
罪不及家人，冲她一个人来就行！
好厉害，好可怕！
沈瑾司做到了，确实拔光她分羽毛，让她丑陋不堪的活着。
她不甘心，她好恨！
凭什么？
凭什么！
……
乔苡沫把自己关在房间，直到天黑乔木睡着，她双目赤红紧握拳头走出家。
大年初一，她只身一人到后街，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叫喊着：“司哥的大姐头来咯！”
乔苡沫根本听不到，站在后街中心街道，静静等待。
不久，沈瑾司笑嘻嘻出现，那幅嘴脸，虚伪浪荡，怎么看都觉恶心。
乔苡沫的眼神比以往更冷漠，更凶狠，甚过任何一次，沈瑾司瞧见走过去要捏脸。
这次乔苡沫反应迅速，挡开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压抑在心底的愤怒滋生出来，她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像是嗜血的恶狼。
沈瑾司懵了，所有人都震惊，人群忽然间变安静。
乔苡沫冷冷看他，用着最是不屑的语气说：“沈瑾司，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眼神看你吗？”
“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打心底就看不起你，你一无是处，粗俗鄙陋，活在下水道里的蛆，根本不配在世界上活着浪费资源！”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只觉得乔苡沫疯了，她活腻了。
沈瑾司被激怒，掐死她的心都有。
彼时的乔苡沫无所畏惧，沈瑾司扑过来那一刻她打开匕首，杀意满满，铆足所有力气刺去。
真的没料到她竟然带刀，要杀他！
沈瑾司抓住刀刃，手掌瞬间鲜血渗出天空应景的飘起雪。
乔苡沫并没打算放弃，知道今天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下决心来的时刻，就没想活着离开。
她用力抽匕首，却被他紧紧抓住，他似乎都不怕疼，留了好多血。
沈瑾司反手扣住她，紧紧箍在怀里，眉头紧皱，愤怒又疑惑，声音像沉雷滚动，问道：“你发什么事了？”
真会恬不知耻的伪装。
乔苡沫不挣扎，由他抱着，眼睛里并发刀一般锋利的光，讥讽道：“你就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和你这种垃圾说话都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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